方才的怒火都留在了水上,袁钊此刻心底虽五味杂陈,却也实在是半点都撒不出来了。
他太了解萧亦然,或许比沈玥的默契还要更深几分,也正如萧亦然了解他那样——若是五年前,又或是就在日前,他得知了这种阴毒的存在,势必要拎着刀杀个鲜血横流,天翻地覆。
袁钊良久的沉默着,久久无言。
人在得知真相后,似乎过往忽视的一切细节都变得异常清晰了起来。
他猛地回想起这几年里,那些个被他忽略的时候——三年前的某一个清晨,萧亦然着人打了一杆支架,将他二哥的银枪高悬堂上,搁置不用。
那时萧亦然擦着枪的眼底尽是落寞,他却没明白这背后的意思,还大咧咧地拉他去喝酒。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萧亦然不再和他比武,二人从入编,同在一个小旗的时候就一直较着的劲,从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散了。
秋狝时萧亦然被棕熊一掌掏穿了左肩,几乎去了半条命,他还纳闷儿,几次盯着萧亦然问你这身子骨怎么如此之脆。
萧亦然也只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反驳。
甚至于就在昨夜,沈玥劈手抢走了萧亦然眼前的酒杯,不许他饮酒。
他也只以为是这小陛下在和自己赌气闹着玩儿,却并没想到萧亦然的身体已经被这毒摧残至此,是当真不能再和他一起喝大酒,醉卧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