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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钊颤声问:“你……你这就……就这么轻易地就应许他了?”

萧亦然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袁钊瞧着他这副“没甚出息”的样儿,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拍着桌子怒道:“你心疼他,那也得有个分寸才是!你出去打听打听,有谁家老子心疼儿子,能心疼到把自己个儿也搭进去的!打小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咱爷们儿也就不说什么了,好歹那是东宫太子的遗孤,为臣的要尽忠孝之道,后头更是连皇位天下都拱手送给他了。当年那样的局势,大军压阵,就算掀翻了他姓沈的龙椅黄袍加身又能怎样!

你要做贤臣、忠臣、良臣……纵然有天大的道理压着,你也替他撑了这些年,还给他了一个安定的江山,这还不够吗!难道你还非要为着全他那点荒唐的心思,就连自己的后半辈子都一并送进去交代给他不成!”

“……”

萧亦然被袁大将军的一腔怒火迎面烧了个野火燎原,只能默默地听着,临了方才低声为自己分辨了半句:“心悦和心疼是两码事,我是心里有他,成全了他,也成全了自个儿。”

“什么心里有的肺里没的!”

袁钊窝着一脑门子的火,恨不得举起长|枪一棒子敲醒他。

“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就算心里再怎么有他,你还能连这些都不管不顾了?就算你现在头脑一热应承他了,那将来呢?他才多大的年纪!等他再大上几年,对这些个亲情眷恋,儿女情长的心思淡了,再赶上君心难测,一旦他对你生了忌惮,膝下又没有个一儿半女牵绊着,你能跟他好到几时!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阿钊……”

萧亦然听他越说越没个谱,仿佛眨眼就要瞧见自己众叛亲离的下场,“我晓得你是为我思量,且不说将来之事如何,陛下他本就是个良善心软的性子,承袭大儒衣钵,修的是君子之道。就算退一万步讲,将来我们之间的情谊淡了,以子煜的人品修养,他也断然不会对我做出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来。”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