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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军在后,做了回坐山观虎斗的黄雀,袁钊这才得以顺顺利利地拿下了丘川。

千军万马与阵前厮杀,形势千变万化,一个人放进去便如一滴水汇进了汪洋大泽,莫说季贤只是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状元郎,就算是如萧亦然和袁钊这样身经百战的悍将,也难说能以一人之力,撼动大局。

战报送抵中州后,朝野上下无不感叹——季贤,见贤思齐之才,果不可小觑。

“到底师生一场,还是陛下通晓季贤的心思。”

萧亦然感叹道:“季贤此前曾多次陷陛下于不义,陛下却还能笃定当初他投效世家,不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另有难言之隐,季贤此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仍抱有一腔为国为民之心,矢志不渝。

陛下既然敢以性命相托付,将斩杀谢嘉澍,毁其双方和谈的筹谋,交予季贤去办,他也答应了此局定会全力以赴,必不辜负陛下这一番心意。想必在其看来,陵峡口一役,能同时剿灭黎、谢主力,又能顺势保全了你袁大将军铁甲军的战力,便是豁出去这一己之身,也是值当的。”

袁钊肃然起敬:“你是没瞧见陵峡口的惨状,他一个读书人,战到尸骨不全,只能做个衣冠冢带回来安葬,着实惨烈。这次若是没有他,我等要强攻丘川郡还不知要折损多少弟兄……回头我必要买二两黄纸,去给他敬上两柱高香。”

“他此番行援于你我和社稷都有大恩德,届时我与你同去送灵。季贤是江北人士,按说在中州停了灵后是要回乡安葬的,只是他尚有老母在堂,无人奉养,又得罪了琅琊,恐遭报复,还不知陛下预备如何安置他的身后事。”

袁钊没应他的话茬,慢条斯理地放下汤碗,接过萧亦然递来的热毛巾舒舒服服地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目光幽深地朝他看过去。

“跟哥哥说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