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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肯给陛下当枪使,与河北州正面冲突?”

“若是没有仲父拼死护着朕,那自然是不肯的。”沈玥淡淡地笑了笑,“仲父肯为了朕,舍弃江北才打下的战场,豁出去性命回援中州,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也正因如此,朕才能留得江山在,还能得以走下河北这一步活棋,以待来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话若换做除了沈玥之外的任何一位帝王来讲,都是不言而喻地猜忌之意——如果没有武扬王统兵摄政,那他这个皇帝,连龙椅都坐不稳当。

放在往常,萧亦然是不屑因此而辩驳的。

但他出乎意料地接了沈玥的话,平静地说:“是。于臣而言,性命可以舍,江北也可以舍,但是陛下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

沈玥闻言先是吃了一惊,那些遥远地恍若隔世的情谊,霎时顺着沸腾的心血翻涌上来。

回想起二人临别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个在凄风苦雨里塞过来的糖油果,和前夜里相互依偎的暖意,烧得他从脖颈到耳边红成一片,能言善辩的嘉禾帝硬是一个字都没能接得下去。

沈玥微微咳了两声,目光闪躲着朝窗外看去。

红墙绿瓦,万里无云,翻晒铺盖、桌椅各式物品的宫人忙碌着一眼望不到边。自这一场洪灾接着政变之后,他还是头一回在宫里见着如此热闹的情景。

被风雨打落的树枝上生出了新芽,逼入绝路的人得以新生。

就如那场漫天的暴雨和无休止的狂风,似乎一切劫难都在悄无声息地翻篇过去。

萧亦然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