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才者得天下,朝廷既然要同世家开战,将取仕晋升一道捏在吏部,重开殿试,九州流官,这才是正道。”
“正道和舍身殉道是两码事!
我知道你们师徒俩一个比一个激进,一向觉得我杜唯庸谨慎过了头,可我在朝这么多年,形势大局的拿捏我看得准!”杜明棠一口干了茶,烫得呵气,他顾不上那许多,摆摆手示意庄学海续茶。
“陛下要废琼华宴,大可等那萧三做了马前卒,打的世家抬不起头,无力反抗后下个三年琼华宴时再废。届时九州清明,谁敢出来说半个字?
现在废止,刚得来的民心又拱手送出去,简直得不偿失!”
庄学海擎壶给他续上茶,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杜明棠捏着茶盏,缓了缓,又说道:“不消你说,我晓得他怎么想,萧三身入江南腹地,陛下舍不得他那位好仲父,定是要激进些,替他担一半的攻讦。
只是陛下才初亲政,政绩鲜少功不抵过,撬开世家控制取士的刀刃,一旦遭民心反噬,又当如何?莫说再等上三年,就算再等十年八年又何妨?
志明兄,我实非怯懦畏战,只是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步当初东宫之祸的后尘。”
提及旧事,茶室一时静谧。
先东宫沈卓明经擢秀,光朝振野,彼时四大家气焰熏天,天门之变萧三入中州祈粮,满朝避而不谈,视之如洪水猛兽,唯有先东宫为之奔走筹谋。
彼时气焰熏天的四大家,自然不会坐视立场明确、胸怀大志的沈卓继承大统,他对天门八万将士的态度,便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