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赶月莫停留……朕明白仲父对朕的期许,不希望朕为你驻足费心,也不想朕因儿女之情惶惶自伤。朕都明白,朕也并非没有尝试过对仲父断情。”
沈玥平静地揭开自己掩藏多年的秘密,索性将自己的心意和着那早已不存在的窗户纸,摊开了揉碎了捧在他仲父的面前。
“大约是仲父自幼疼爱,一朝疏离后,朕就在遗憾里慢慢生出了旁的心思。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那以后我想了这许多年,解了这许多回,从未赢过你一次,也从没有真正地能断掉过。
“仲父想要朕如何都可以,朕都会照做,唯独……相思二字,朕实难自控。”
沈玥侧过身,认真地抬起头,看着他,看着这双重新燃起火光的眸子——这一身铁血杀戮的壳子下,傲然而立的铮铮铁骨。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
他未出世,却已见过最惊艳的人。
“朕想让仲父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朕都与你站在一起,不管仲父走到哪里,朕一直都在这里。”沈玥褪下所有的掩饰和隐藏,就在这一个眼神里,悉数奉上心底最炙热的渴望。
萧亦然一听到他这样不依不饶的执拗就头疼,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转头去看他,却迎面撞见沈玥眼底的渴求和爱意翻涌,就像是无尽汪洋上永不止歇的浪潮。
年少时的感情,似乎就是如此的浓烈且不讲道理。
一眼情就成了执念,一句话便可许终身,不计前程,不论得失,一门心思地往前闯,划开双腕发下大愿,从命运的手里把他抢回来,说他一直都在这里。
少年人永远赤诚以待,在情窦初开、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独自一个人沉默地忍下汹涌的情潮,为自己戴上千重人伦枷锁,做好看着心上人娶妻生子的准备,苦涩又孤寂地走完这一生。
不求回报,不惧回绝,不必回应……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眼神里,做得了南墙。
他在这一眼回望中,看到了心跳轰鸣,冰雪融化,死灰复燃,废墟中生出小花,钢骨铁铸的防线决口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