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一旦被朝廷公之于众,便是默许要将严家连根拔起之意,恐会引起比抄袭更大的风波,令九州为之震动。
这是公然向江北、浙安两州开战!
季贤咬牙,袖袍下垂着的手都在颤抖。
沉默半晌,他放下文章,面色凝重道:“陛下,抄袭一事小,国本之事大。臣以为,宁可将陆飞白魁首之名夺斥,也绝不可将此文公示。”
沈玥笑了笑:“怎么……季大人这样快就改变主意了吗?”
万众瞩目之下,贡院的大门终于开了。
嘉禾九年的春闱杏榜,姗姗来迟。
谢班仪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人群挤做一团,争先恐后地上前。
她回过头,冲二人笑道:“不若我们来赌一次,你的名次会不会被褫夺?”
袁征提着拳头怒道:“喂!你别以为小爷不打女人!”
“征哥儿。”陆飞白抬袖按住他的手,看向谢班仪,清秀温润的书生面庞上现出一丝锐利的锋芒。
“当年我父亲为抗严家罢官,母亲因此早亡,我秉承母亲遗愿读圣贤诗书,以文心发愿,毕生之志便是除奸佞、辟良道。
此次春闱并非是我陆飞白的终点,我之一生,仍有热血可抛、笔墨可争,但世家沦丧至此,已是穷途末路。
无论今日我能否得功名,千古人心、定有公论,自不必与姑娘来赌。”
谢班仪笑意缓缓凝住,她身后两名侍从愤然上前,提刃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