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萧镇北扔了巾帕,甩到他的身上。
“没有那样严重。”萧亦然抬手接过,握在手里滴答流水。
“朝廷有人想要我的命,纵熊入围,挨了一掌而已。现下虽人没有抓到,但也有些线索,何况我已经退了,境遇便不比从前那样凶险。”
萧镇北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二弟的血仇已经报了,小皇帝也已经掌权,这四大家八州府的事便轮不到你一个外姓来管,到时候你带兵回家去,不要再回来,也不许你再蹚中州这浑水了!”
“大哥……”萧亦然欲言又止。
一灯如豆,二人的目光有片刻的碰撞。
“父亲年纪大了,身子骨大不如前,大哥又是半人之身,萧家后继无人,漠北军情似火,你以为沧云关还能再撑几年?”萧镇北看着他,叹了一声,缓缓地竖起一根手指。
“一年?”
“是。”萧镇北点头,“这是我和父亲派出无数谍讯刺探,反复估算出来的。我此番南下入朝,就是为了给你透个底——这些年你在中州的隐忍也该有个尽头了,鬼赤重病缠身,其三子皆不堪重用,其旧部已然蠢蠢欲动,内乱频频,他们乱着,我们便可主动出击,依如今漠北军的战力,可以给你顶住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你要清算四大家,无论是动兵也好、杀人也罢,就算是发兵南下攻打金陵也可,一切所为皆不必顾虑沧云关的战事,但务必要速战速决。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你是知道的,我今天给你的这一年时限,只会比这短,不会比这更长,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屋内瞬间安静下去了,萧亦然心头大震,烛火投映在他的侧脸上,晦暗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