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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不才,毕竟也是家主的亲叔叔,上一辈的人里……”

“能说了算便好。”

萧亦然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自我吹捧,“为着着朝廷的政务,和江浙百万的流民,本王可以给你一个走活路的机会,至于抓不抓的住,想死还是想活,都取决于你。”

二桃可杀三士。

为这仅有的一条生路,这叔侄二人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萧亦然手里捏着泥塑的陶俑,缓缓地俯下身盯着他。

血性。

严卿丘在寒冬之中蓦地生出一身冷汗。

这人身上涌动着的,是他在金陵,中州,天下九州都不曾见过的血性。

他终于在这眼神里明白,为何十年前,长兄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叛国弃家也要打压漠北的崛起。

这是行走在大漠戈壁上的狼群,羊群既得益于狼的庇护,也永远会对血性心生畏惧。

于是,他们因这日夜不止的恐惧,逼得孤狼掉头,张开利爪,冲入羊群撕咬地血流成河。

即便孤狼重伤,两败俱伤,但只一个眼神,依旧能让严卿丘自心底生出永不可战胜的颓败。

“严氏皆可死——本王听说天下粮仓的家训勇猛如斯。那你应该明白,你活,还是严子瑜死,于本王而言都无半点分别。若你再生事端,从中作梗,本王便将你就地活埋,化作养田之土。”

严卿丘猛地打了个寒噤。

萧亦然一招手,羽林卫上前,将他拖进了宫。

沈玥与他配合的好,和和气气地接收了人。

给严卿丘擦干了身上的冰水,又赐了驱寒的姜汤,方才从正殿抽调了两名翰林,摆在桌面上摊开了谈。

内廷裁撤的绣娘,皇家御用的好手艺,换金陵严家开府库存粮赈灾,若有佃农身契愿北迁者,则需一并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