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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卓神色凛然,继续跪呈下情。

“自古赈灾,皆有流民不得入城之规。故而监生与袁副将二人持武扬王令共至江北水师,意在借船只而载流民北上。

然水师提督明知我等意图助流民迁徙,非但不施以援手,竟反设鸿门宴,陷袁副将于囹圄!

幸得袁副将以命相博,监生这才得以出逃入京,面见君上。

监生奏谏江北水师提督张逸、苏鸿达——上枉负君恩,下不顾百姓,官虎吏狼,视万民如刍狗!”

任卓之声郎朗,贯彻大殿。

一字一句犹如利剑,直刺九州之大患。

此次水师针对袁征和姜帆布下的这个局,便是地方给朝廷一个强硬的警告——地方上宁愿流民泛滥,老弱死道,少壮为贼,尽数烂在江北,也不许生民北上,挣一条活路。

虽江北浙安两州的督抚,今年谎报了旱情天灾,暂且遮住严家侵田致荒之势。

但一年到底下了几次雨,能写进上承朝廷的奏疏之上,却塞不进百姓的悠悠众口。

大批流民入京势必会影响其年终的考评,考评事关来年的赋税和官位。

今年又逢琼华夜宴,为保头顶乌纱,这些衣冠禽兽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更遑论,官道上还有铁马冰河这头拦路虎。

“住口!”

眼见他越说越直指不可言说之事,季贤拂袖高声厉喝,“这些朝政之事自有六部秉承朝廷,内阁与皇上拟旨,还轮不到你在这妄议朝政!

今日太和殿是陛下宫宴,非议政之处,守卫何在?将此人拖下去!治他个殿前喧哗之罪!”

“我看谁敢!”

袁钊猛地一跺脚,似一座山般站在任卓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