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自己这条岔路走到了尽头,这崽子还真要随他一同跳崖不成?
十二岁初入伍时,就敢孤身一人往鞑挞埋伏圈里闯的武扬王,在灯下反复辗转纠结了半晌,几乎是以视死如归的架势,推着轮椅,追了出去。
沈玥失魂落魄的身影在凛风肆虐的寒夜里,显出几分孤独的可怜,连萧亦然什么时候抓住他都未有察觉。
沈玥愣愣地转过身,眼框红得滴血,却依旧妥帖周道地关切道:“仲父……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不必相送,朕送你回去罢。”
萧亦然按住他冰冷的手:“出什么事了?”
沈玥声音涩哑,扯起一丝勉强的笑:“朕无碍。”
萧亦然对他这种锯嘴葫芦实在是无计可施,板了脸严肃道:“说实话!”
沈玥低下头,深深吸了口气:“朕……今夜在等大理寺的传讯,自己等着焦心,这才前来叨扰仲父。”
他支支吾吾,话不肯说尽,萧亦然只得自行分析。
秋狝里他迫于形势,未审先杀,如今还留有命在,被关进大理寺诏狱的就只有黎国舅一家,能让沈玥流出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陛下在等黎家出手灭口,杀了黎元明?”
“嗯。”沈玥点点头,低声说,“朕一连几日都在诏狱提审舅舅和表哥,黎家日日被朕这般敲打,也该做出些反应。明日便要开堂公审,若要有行动的话,就在今晚了。”
他诏狱亲审做了表态,黎家若要在公审前有什么反应,能压着他出手的就只有慈安宫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