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串的反问,直接了当地钉死了黎沐想要翻盘的心。
沈玥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其实原本……朕也不想同表兄之间闹得如此难看,可你们素日里贪些银钱便罢了,为何要将手伸到秋狝里呢?仲父和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们以为害死了他,扶我上位,就能得到天大的好处不成?”
黎沐喘息着,狠狠地盯着他:“你想知道什么?中州纵火,内府库和户部的事,我一概不知!”
“朕……若想问那些,今日便该提审舅舅了,说起来也有些羞愧。”
沈玥展开纸扇遮住脸,略带羞赧地说:“朕心悦一人,他却对朕避之唯恐不及。表哥纵横花丛,向来会讨人欢心,故而朕特意前来请教表哥,该如何?”
“你耍我!”黎沐瞪起眼睛,怒目而视。
“朕诚心讨教,表哥怎么能这样讲?”沈玥不以为忤,他歪着头一边在狱审堂文上写着,一边自顾自地说道,“朕上次待他是凶了些,那不也是心疼他嘛,可谁知道他转头就生了朕的气,都不怎么搭理朕了。朕先前被他一晾就是好几年,属实是怕了他了,现在同他连句话都说不上,这可怎么哄才好?
朕有心想送礼给他表示歉意,可朕过往什么都送过,他也都不稀罕,先前朕送他六尺高的大松,不出半个月,硬是被他生生浇水灌死了。朕这份礼,还得送到他心坎上才行。”
沈玥笑着落了笔,将案卷摊开在他的眼前:“朕思来想去,只好前来求助表哥,表哥觉得,朕送半个金玉良缘给他,这诚意可够?”
黎沐阴仄地笑出声,继而仰头大笑。
“说什么金玉良缘,你就是要借刀杀了我们,来昭告天下——你是个大义灭亲,斩断出身商贾的尊贵帝王!你做梦!”
他一改先前怯懦之相,拽着镣铐上前,死死地盯着沈玥:“沈六郎!你坐明堂,披黄袄,受天下人尊崇,也改不了你骨子里流着金玉良缘的血!你知道什么是良缘……就是开花楼的鸨子!你以为自己算是个什么金贵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