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睡得并不安稳,如溺水的人一样,不停地挣动着,却又无处可逃。
慧极必伤,他连年不断的惊梦,就像是老天给他这份绝顶聪慧的代价,眼前的牢笼和的痛苦,时时刻刻阴魂不散地缠着他。
萧亦然低声唤了他几遍,人都醒不过来。他折腾了整夜,伤口崩裂又缝合,此时气力弱的抬不起肩,于是就顺着力道垂下,虚虚地握住了沈玥的手。
他腕子上血染的红绳,和沈玥手腕上的纱布刺目的红痕,随着他的动作扣在了一起。
萧亦然低声问:“姜叔,陛下的手……”
到底是怎么弄的?
他一口气哽在心头,后面的几个字硬是没能说的出口。
老姜头熟稔地将银针扎进沈玥头上的穴位,缓缓地转动,一边转一边说道:“莫问老汉,你养大的娃儿,你自己心里头最清楚。”
有那么一瞬间,沈玥想过放弃挣扎。
禁锢的庭院,抛弃的亲人,通天的烈火,残酷的战场……他从一个梦魇中脱离而出,随即陷入新的梦魇之中,潮水一般循环往复。
“陛下!”
“陛下的仪态时时不可有差!”
“圣君明主,当以德行治理天下!”
“陛下需以身作则,为万世治安事!”
……
沈玥脑海里“轰”地一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