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略掌了这些天通政使司的上呈下达,对时事形势远比做右佥都御史时更深入透彻,一经点拨,立时了然。
中州严家一夜之间被焚,四城不得已而封闭,然王都所在,天子在外,久封必起大乱。
尤其事涉武扬摄政王极为看重的漠北军粮,干系国防军务,虽不知南苑外头到底出了什么乱子,但若能以此将祸水东引,解了中州之危,也算是一步险棋。
眼下离年关还有些时日,也暂未到州官督抚入京述职之时,算上南下的路途耽搁,内阁下达各州的政令文书至多能停十日不到,总比封了中州四城闹得天下惶惶要好。
眼下,首辅冒天下之大不韪,勉强挣出的这分毫余地,可谓弥足珍贵。
“陛下那边……”张庭略担心地问。
此事可大可小,若内阁先后奏,小皇帝又初掌权柄,只怕难以交代。
杜明棠摇了摇头,颤巍巍地进了军帐,宽大的袍袖垂在背后。
“回吧!庭略,起风了。”
张庭略躬身施礼,大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山雨欲来风满楼。
刮了整夜的风,黎明时未升朝阳,雾霭沉沉地落了雨,豆大的雨点打在帐顶,噼里啪啦作响。
官道上一路空旷萧条,凛风裹挟着雨滴铺天盖地砸落。
一队人马轻裘软甲,疾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