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微微颔首,以示肯定。
“结果。”杜明棠再度开口,“秋狝如何闹都是小事,然朝廷政令一旦停行,内阁总归要给天下九州一个交代。”
萧亦然道:“杜英手里有一批伪制的铁甲,这就意味着铁甲军之中,必然藏着一批倒卖军械的叛军,二者联手里应外合,平定叛乱并非难事,陛下平安得归中州,临朝亲政。这样的交代——阁老以为如何?”
杜明棠不语,只抬手捋须,示意他继续。
这一计划中囊括了所有人,除了他自己。
萧亦然极轻微地缓了口气,他坐得久了,肩伤剧烈的抽痛,脸上的箭伤崩裂,一滴滴地渗着细密的血珠子,顺着下颌往下淌成了一条血线。
萧亦然没去擦。
他拢在袖中的双手都在不自主地颤抖。
他默了片刻,平静道:“乱臣贼子,万死不足以蔽其辜。”
真假虚实,以身布局,将欲取之,必固予之。
既然他还活着,是幕后之人的谋局中唯一的变数,那他就亲手将其打破,引蛇出洞再看他意欲何为。
既然行至穷途末路,就把自己敲碎了,连着血和着泥带着渣滓都尽数填进泥土里,用性命砸出一条路,为社稷奠基石。
乱臣贼子,罪该万死。
——这是他亲手为自己写下的结局。
……
杜明棠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