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明当他查账要钱,心下略宽,沉声道:“江北要备赈灾粮,数万京官要发年薪俸银,来年春还有琼华夜宴要办,哪里不都伸手朝我要钱?这些年,就连我私房的银钱……”
“袁大将军!”沈玥倏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叫魂呢?”袁钊抱着刀,没好气地应了声。
“黎沐表哥有几个手指头来着?”
沈玥一个一个地掰开数着手指头,末了,他笃定道:“朕数了,有九个。”
沈玥愉悦地笑了,带着几分天真的语气里透出不容拒绝的狠戾。
袁钊白了他一眼,大步上前,手起刀落。
先喊出声的是黎元明,他失控地冲过来,撞在铁甲军的人墙上,歇斯底里地喊:“陛下这是做什么!我儿不谙世事,他有什么错!”
沈玥笑得更加愉悦。
他眉眼弯弯,一字一顿道:“父、债、子、偿啊!”
黎沐头一歪,昏死过去了。
沈歪了歪头,轻笑道:“朕穷的一干二净的内府库,工部三年前采了房山、石青山的料钱至今都未清账,兵部七八年的抚恤金见不着一个大子,怎么舅舅早不给晚不给,偏就在严家火烧中州之前,给武功三卫尽数补足了亏欠的饷银?
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朕冤枉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