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正说着,被突如起来的声音打断,吓了一跳,也抬起眼看向萧亦然。
萧亦然明白袁钊气的什么,纵然军粮一事解决地利落,掸压了蠢蠢欲动的世家和文臣,却也被满朝看得清楚,即便强悍如漠北铁甲,也是有软肋可拿捏的。
帐外是腹背受敌、杀机四伏,帐内是针锋相对、两面夹击,没有哪一样是更省心好对付的。
“既然是非难断,那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沈玥笑了笑,退让一步,无所谓地耸耸肩,“仲父,索性便将计就计,让朕出个什么意外罢。”
帐内一时沉寂。
铜锅下的炭火哔哔勃勃地燃着。
第33章 封城门
整个越风楼灯火通明,彻夜未眠。
张之敬站在案台上,面色焦灼地俯瞰着下方的书吏往来,一个个拔掉沙盘上的黄底麦穗棋。
陆炎武拖着重伤之躯,斜靠在榻,干枯见骨的手指勉强抓着笔,歪歪斜斜地写下三个字,陆飞白不明所以地捧着给张之敬送了去。
经先前国子监一事,陆飞白较之寻常少年书生谨慎了许多,父子二人之间虽仍有嫌隙,少有言语,但他仍尽心尽力的随侍左右,眼神极有分寸地钉在脚尖上,并不看那尽在咫尺的大沙盘一眼。
“有劳小公子。”张之敬站起身,客客气气地从陆飞白的手中接过字条,顺手将纸片放到烛火上燃了。
——军粮危。
铁笔判官,执笔断生死,下笔绝无虚言。
陆炎武所写,直戳他心中所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