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不好意思地抬手抹了脸,“杜阁老是老师的多年故友,一力维护朕这许多年,又为着朕在国子监里搭上了自己的学生。朕本不该将他算计进来,只是中州行船调兵都要经内阁的令,若是阁老那边瞒不住……”
“等谢家反应过来,有任卓这个得意门生冲在最前头,老杜他无论如何也要帮你抗下铁马冰河的发难,是也不是?”庄学海倏地变了脸,冷斥道,“陛下费尽心思地布下此举,到底是为了瞒着谢家,还是另有目的!”
庄学海“啪”地扔了手里地水瓢,命书童去请戒尺。
沈玥一言不发地撩起衣摆,径直跪在田垄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陛下先交了狼牙,露了底牌,又同姜家翻脸,拉着整个内阁替他挡枪!诸番算计使下来,最后竟都是为着他一个人!”
“为帝君者,焉能有被人拿捏牵制之软肋!”
戒尺毫不留情地打在沈玥的掌心,登时道道红檩肿起。
沈玥疼地吸气,倔强地举着手,一声不吭。
“我问你!你这些筹谋,人家可领情!若当真领了陛下的情,知晓你的能耐,他可还能留你命在!”
“能或不能,秋狝在即,一试便知。”沈玥举着双手,眼眶通红。
庄学海长长的髯须颤抖着,后退几步,戒尺指着沈玥额头上未擦干净的泥点。
“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