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崽子还挺会耍威风。
萧亦然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一卸了力,周身的伤痛剧烈袭来,一双袖剑重若千钧,腰间系着的鹰爪钩几乎要生生将他勒成两截。
他狠狠咬了下唇,勉强提起几分精神,瞧着龙舟靠近,禁卫在两船之间搭开木板,沈玥在一众禁卫的护卫下上了船。
沈玥看都未看束手就擒的姜家众人,径直踏过满地殷红的血水朝着船桅跑过来,近身卫率也只得举着华盖飞快地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萧亦然这才松了手,滑下船桅。
他全身透湿,漆黑的发丝黏在脸上、后颈上,脸色白的吓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落在沈玥眼里简直比哭还要刺眼几分。
沈玥抖着手解开朝服外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仲父,我来晚了。”
“没死呢,还不晚。”萧亦然声音嘶哑微弱,整个人险些站立不住,意识恍惚地靠在沈玥的肩头,几乎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船上下来的。
再醒来的时候,沈玥已将他安置在大内的东梢间里,灯火晦暗,炭盆哔哔勃勃地燃着。
沈玥依旧穿着绛色的朝服,脱了皮弁趴在床头,眼底一片憔悴的淤青,额头上全是冷汗,眉头紧蹙,睡得似乎并不安稳,手还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
萧亦然褪去湿衣,窝在温暖干燥的被子里,周身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裹地像个粽子。
他微微使力,抬了下胳膊,浑身上下疲惫地像是散了架,没一处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