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朝九州除中州隶属天子直辖,余下八大州府军政独立,辖内自治。如有拨款修缮税供等要务,则统一秉承内阁拟票商议,交由天子朱批,留到朝会上的便只剩些再微末不过的琐事,但天子临朝和他临朝摄政,于朝野而言,却有着天壤之别。
越风楼那一盘棋局上,沈玥所言不虚,随着他年岁日长,蠢蠢欲动之人便愈多,似今日太学监生逼其还政于君的事,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萧亦然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看向那一方被画的乱七八糟的舆图。
从沈玥在他走后,溜出王府不知所踪的那一刻起,天子圣意就已然明了,嘉禾帝自己拒不临朝,学子再如何闹也左右不了时局。今日这番闹剧能平顺收场,还是多亏了沈玥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退让。
一声惊雷炸裂,凛冽的秋雨倏地倾盆而下。
船上的赌局已经杀红了眼,马吊、牌九、掷骰,诸般玩□□番上阵,一旁陪玩的人也不知换了几轮。
姜家人常年在海上漂着,闲来无事小赌怡情,各个都练就了几分不俗的赌技,只是到了这位小陛下的面前,都尽数化作了虚无。
赌局一旦开始,不输到一无所有,总会抱着几分想翻盘的念头,越输越赌,越赌越输,眼看着输出去的龙舟从今年八月依稀要排到年底,沈玥这才一拍折扇,收了手。
姜帆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瞧着沈玥:“妈祖娘娘在上,得亏我们没有赌银钱物什,不然船上的仓库都要叫六哥哥搬空了。”
周围人也审视地打量着他,自来赌局不可能有十拿九稳的事,可毕竟在自己的场子里,也都再三暗中检查过了,并无什么端倪可循。疑心归疑心,只要没有实打实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众人就不可能直接跳出来怀疑小皇帝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