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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侍郎这才回过味儿来,“那国子监闹这一出,莫非就是陛下他……他要寻个由头,推我们出来灭口?”

“我呸!你倒是忒看的起自己!”李尚书毫不客气地啐了他一口,“陛下他到底是九州天子,又有黎家帮衬,虽没什么实打实的权柄在手,可他要是想要捏死咱俩,那就和捏死两个绿豆蚂蚱没什么两样!何必拖着太学监生进来,如此大费周章!”

李尚书仰天长叹,“不如想想今夜这道鬼门关怎么过罢……要是他萧三当真被困在太学去不了朝会,又或者……万一闹出个什么人命官司来,谁来给这阎罗王一个交代?不管今夜是谁在背后撺掇学生们起了事,国子监可都是正经八百隶属礼部管辖的,归你我的治下。幕后黑手不好找,顶罪的冤大头还不好找吗?到时候,你我肯定是要担责的!

陛下那头只需要顺水推舟,正好将你我二人拖出去砍了脑袋灭口,就再没人知道他曾与严家串谋刺杀萧三的事!”

“……”

孔侍郎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无言。

才出虎口,又陷进了狼窝,这几日的波云诡谲竟比他做官十余年来的更惊险。

他面如死灰道:“我赶紧去传讯给老金,让他速速放了阎罗走。”

李尚书冷冷道:“你可真是个蠢的,那位金祭酒金大人可是庄大学士的记名弟子,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在庄学海那儿挂个名头吗?那可是帝师!他‘金圣远’三个字写上去,可就成了陛下的亲师兄!不看僧面看佛面呐……今夜就是你我五马分尸死在当场,他老金还是能安安稳稳地管他的国子监,阎罗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李尚书狠狠地拍了一把孔侍郎歪歪斜斜的官帽:“说过多少次,官场要论官职,更要论出身!不过是一起混了几次红楼,喝了几顿大酒,你他娘的还真把自己当上官了?你以为你能指使的动老金来给你擦屁股不成?我的名头拉出来,都他娘的不好使!”

眼看着无路可走,就连执掌天下五礼之仪的礼部尚书都骂了娘,孔侍郎万念俱灰:“那……那卯时便是朝会,难道咱们就坐以待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