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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然又给他烫了个勺子,扔进碗里:“急什么?庄大学士教的礼仪规矩都去哪了。”

打小被四五位太傅围着转的沈玥对这训斥不可谓不熟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早已下意识地板正坐好。

他规矩地放下碗拿起勺子轻抿了一口:“仲父昨日那一脚,可踹到了朕的心坎里去,朕的心可疼了。仲父就打算拿一碗面,打发了朕不成?”

“……你爱吃不吃。”萧亦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仲父分明是在关心朕,干嘛非要摆这么凶的脸。”沈玥撇撇嘴,委委屈屈地控诉。

“臣的忠君之心都喂了个小白眼狼,哪里有心。”萧亦然别过头去,冷声道,“陛下滞留王府,中州里已是流言四起,若再闹出了什么毛病,保不齐哪个真关心陛下的又要血溅宫门。

臣不想多生事端,仅此而已,陛下要是不想吃,也不必勉强自个儿。”

“仲父亲手给朕做的,朕怎么会不想吃?”

沈玥笑了笑,知道他不愿意认,难得地没有在刨根追底地逼问下去。这一碗熟悉的热汤面,已有很多年不曾见过,倒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没滋没味,难吃的很。

幼时从漠北回到中州后的那两年,没有了东宫庇佑,他过的并不如意,饥一顿饱一顿饿出了胃疾。

登基之后,每次贪嘴多食荤腥便会发作,时常整夜高热呕吐,他又不肯吃苦药,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儿,训责几句,拿糖哄着,勉强就治了,可若这小儿当了皇帝,寻常的法子便不好用在他身上,御医也时常束手无策。

小沈玥平日虽顽劣调皮了些,但也还算明事理好相与,只是一生了病就露出骄纵的本性,分外能闹腾。

他与太后不亲近,就一味地缠着萧亦然不肯撒手,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不曾娶妻生子,没什么养孩子的经验,只能学着他年幼时老卫国公亲自下厨,做些简单的面食、米汤,哄着小沈玥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