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征传了讯后就坐在车檐下,他年纪不大就做了王府的副将进出同行,对周遭审视打量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他一脸淡然地拆开发髻,拧着头发往下滴答的水。
突兀的风雨坏了贵人赏月的兴致,宫宴散的比预期早些,众人陆陆续续地接了自家赴宴的官人老爷。
末了,人都走了个差不多。
孔侍郎还未走,擎着伞小心翼翼地罩在李尚书的头上,轻声道:“大人莫等了,看这情形,人是叫小陛下留宿没错了。”
嘉禾帝十岁登基至今,一直由武扬王统兵摄政,如今小皇帝年已十八,武扬王却迟迟不肯还政于君。沈玥亲政四年不朝,君臣之间不睦已久,就算是小陛下要强行留人,也得看那位阎罗血煞的脸色。
故而他们还报了侥幸,许是内侍传来的消息有误,一直冒着风雨等在宫门处。
疾风骤雨,愈发湍急,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
李尚书开口欲言,多年为官在朝养成的直觉突然意识到不妙。
他一把推开伞,低喝一声:“快走!”
孔侍郎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得宫墙下的马车兀地亮起一盏明灯。
是个“萧”字。
摄政王府的马车隐在漆黑的雨帘后,待得灯亮时一众家将已从车上下来。
众人身形微晃,刀枪棍棒等各式兵器便落在手中,杀气腾腾地踏着雨水走来。
宫门处值守的羽林卫还未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大人堂而皇之地被“请”上了车。
礼部尚书,正二品,礼部侍郎,正三品,皆为堂上官,配钦赐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