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整个人疲惫又焦虑。
“小时候我妈妈一点都不强势。别的小朋友在学校里受欺负,家长要么找老师理论,要么以牙还牙。我妈妈总是息事宁人。说,小朋友打架很正常。后来有一回,我看上了我哥新买的玩具,我哥不肯给我,我装势推了他一把。我舅妈非要说我是故意的,大半夜来我们家找我难堪。我妈妈被逼急了,拨了报警电话,自此以后她就跟我舅妈不对付了。”
“不光跟我舅妈不对付,之后也跟其他人不对付。谁要是敢欺负我或者动她一下,她能马上让对方下不来台。林医生,不怕你看笑话,我妈前半辈子从没有跟我爸红过脸,就那次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初濛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将这些一次性说个够就能彻底解除她的焦虑。
林润声不厌其烦地听着,反应稀松,并未打断她。
初濛话锋转了个弯儿,忽然间问道:“林医生,你为什么想当医生呢?”
林润声弯唇,有几个学生在他们面前经过,“你愿意跟我分享往事,那我不惶多让,也跟你分享分享。”
光剪裁出削长的身材,他姣好的容貌落在人群之中更显俊逸风雅。
“十多年前,萧家发生了一些变故。我的那位表哥——萧若何,一夜之间父母双亡。我外公急病发作,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六天五夜。我从那时起就发誓以后一定要行医。”
“萧先生父母双亡?”
初濛瞬间注意力倒戈,停留在萧若何身上。
林润声眉头紧皱,“嗯,是飞往海外的一场空难。当年机组人员二百余名,无一生还,十分惨烈。”
十多年前,她应该在读小学。初濛对空难新闻关注不多,但也知道飞机一旦失事,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她无法对萧若何的家事评判,只为他感到惋惜。接触过几次,她觉得萧若何还算有担当。
“初濛,你喜欢看篮球赛吗?”
毫无头绪的一句话使两人避开这个话题。初濛第一个反应便是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