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声在他们注视的目光中站了出来。
“如果你介意初濛,我可以把我的房间让给你。我和何医生重新找个地方。如果你依然消不了气,那很抱歉,这里条件有限,我回去向你赔罪。”
“师兄,你为什么帮着她,你不觉得你今晚这样,有点偏心吗?”
程慕衡无论在科室还是在病患当中有口皆碑,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是冷静客观、有礼自持。
在医院,所有人以职位相称。面对林润声,除了屈指可数一两次越界,几乎从不在人前直呼其名。而巴结关系,更是绝无可能。
今晚,她情绪无处爆发,当着众多人面,红眼质问林润声,这种场面对于市立医院来说绝对是重大新闻。
已经有不少人在旁边窃窃私语,有女同事出来帮程慕衡说话:“林主任,程医生今天身体不好,您就别和她置气了。这位……这位初小姐,不是我道德绑架,你应该理解我们医疗队的支援。这么晚了,再闹下去,不好看。”
“是啊,林主任。”
人群里是此起彼伏的帮腔,林润声身为带头人顶着莫大的压力。
初濛也没想过事情会发酵成这样。既然这里没人待见她,为了不让林润声难堪,她主动提出要搬离酒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才搅了你们的休息时间,我出去再开一家吧。”
“初濛——”
林润声克制的面庞隐隐露出不悦,他眼波泛滥,紧攥的双拳青筋凸起,“我和你一起出去。”
“林主任——”
在众人的诧异声中他们夺门而出,林润声甚至没有收拾行李。
“林医生,你不必为了我如此……”
晚风瑟瑟,更多的话语挤在喉咙口化作一缕缕叹息。初濛没有走远,只出了酒店就定定站住。
林润声前进的步伐缓和了些。一转身,暖黄色的光打在他细碎的发丝上。
“怎么了?”
走得匆忙,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宽阔的肩膀在夜晚的雾气中略显苍凉。他一开口,停匀的声线如流水润浅冷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