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门,一阵带着凉意的风便吹进来。
天气骤暖,可晨间的风还是有点阴冷。
春天还未完全到来。
温清韵眼皮动了动,抱着纸的力度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倏地,她的呼吸顿住。
隔着薄薄的雾,她看到了道路的对面坐着个人。
逼仄的巷子里,老式庭院的墙根早已因为年代久远而爬上淡淡的青灰色,带着古韵的木门紧闭着,所有的景色都像是骤然褪去颜色一般,沉淀在播放老唱片的岁月里。
唯独门前的那个男人,他不属于那段岁月。
他属于温清韵那段不愿想起的回忆。
温清韵不知道姜旭在这里坐了多久。
他似乎已经坐在这张轮椅上很久了。
久到几乎要融进那面墙壁里。
可就连受伤,他也姿态散漫,冷白的手腕很随意地搭在把手上,漆黑的眼睫微垂着,在他眼下投下很淡的一层阴影,他的膝盖上松松地盖着一张报纸。
温清韵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走神,还是在看报纸。
睫毛颤了颤,她下意识要收回刚踩过门槛的脚,可倏然——
对面的男人似是有所察觉,突然掀起薄薄的眼皮,就这么投来一眼。
两人的视线毫无征兆地在半空中相碰。
刹那间,温清韵心底苦苦维持的平衡骤然被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