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让宁何氏给她交好的几家人都送点去,宁何氏一脸肉疼,不甘道:“这么好的东西,给余姐儿送点去还行,给其他人家我可舍不得!”
宁景只能摇摇头,解释道:“这些东西不趁新鲜吃,明天早上就馊了,到时候只能给猪吃,您现在送去还能去显摆显摆不是?这可是从城里听风楼带回来的零嘴。”
宁何氏一听,确实如此,而且这次她送了这么好的东西去,下次他们家吃好的可不能忘了她家,不然她就上门闹去!
这样一想,她就乐颠颠拿了碗出来装,准备一家送去一点,给她手帕交的装的格外多。
去窜门前,宁何氏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景儿,昨儿你走后柳和宜母子过来了一趟,说找你有事商量,我问她什么事,她还不说,要等你回来当面说,遮遮掩掩也不知道想干啥。”
听闻此言,一直默不作声收拾碗筷的柳静秋抬了下头,眸中暗光一闪,但他没有当宁何氏面说什么,继续做自己的事。
“哦,对了,还有今儿早上你二舅来了家里一趟,把你昨天让人带回来的包裹拿走了,我看里面就一些点心,就让他拿回去了,你二舅家也不容易……”
宁何氏说起自己娘家的哥哥,也是絮絮叨叨了好一会,长吁短叹,俨然一副心疼娘家的模样。
宁景父亲曾是从外地迁入和安村,没有什么亲戚,但他自己有几分本事,还读过书,把家经营的不错,但他走后,宁何氏独自拉扯宁景,没有长辈帮衬。
她自己的娘家在邻村,也是个贫困户,有三个兄弟一个哥儿弟弟还有她这个大姐,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不然也不会把她嫁给当时刚迁入和安村没多久的宁父,就为了两袋米和一锭银子。
宁父在的时候,家里光景好,宁何氏就时常接济娘家,宁父也没说什么,后来家里没了顶梁柱,宁何氏独自带着宁景,特别困难时也回娘家求助过,但次次无功而返,之后联系就慢慢淡了,除了过年回去一趟,平时根本没有交集。
“哦,二舅过来是有什么事么?”宁景淡淡道,他看过张掌柜送的东西,都是酒楼的点心,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了也便送了。
宁何氏道:“你二舅家只有一个儿子,你表哥知道吧?都二十二了,还没有娶到媳妇,明明长得也是不差,人也老实,可就是没有姑娘哥儿看上,真是把你二舅给愁死了!他村里姑娘没眼光,你二舅就琢磨让娘帮忙牵个线,看看咱们村还有适合的人没。”
宁景眉头微皱,在他记忆里这个表哥可没有宁何氏说的那样好,说长得不差也就平平无奇,五官没有太大缺陷,气质还有点猥琐阴郁,不招人喜欢。小时候这人没少欺负原主,因为原主长得好,讨人喜欢,他就刻意使阴招让原主出丑,在宁家困难的时候,去二舅家寻帮助,这人还围着原主唱唱跳跳,骂他要饭的上门咯。
后来虽然没有交集了,但也听说过这人品行不太好,懒惰成性,喜欢小偷小摸,也难怪自己村没人愿意嫁,只能找到别的村里来。
宁景道:“娘,您帮他介绍可以,但不能闭着眼睛夸他好,骗人家姑娘哥儿,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您还得负这个责任。”
宁何氏不满道:“这有什么,你表哥也不是什么坏人,人姑娘嫁过去自然就知道他的好,就算后悔,嫁都嫁过去了,后悔也晚了。”
这话忒是阴损,柳静秋脸上都闪过怒意,眉头蹙起。
宁景却是一呵,笑了,眼底幽深似寒潭,淡声道:“对,后悔是晚了,到时候大不了上门骂您几句,连带着您儿子我也被骂,您真是为娘家侄儿着想,连儿子名誉都不顾了。”
这话说的宁何氏一窒,有些羞恼,跺了跺脚,道:“我帮帮娘家侄儿怎么了,怎么就对不起你了!”她说着,也有些心虚气短,讷讷说不出话,便丢下一句去给人送东西就离开了。
等她出了门,柳静秋就过来拉住宁景,皱眉道:“夫君,不能让娘这样做!”
这样无疑是骗了姑娘哥儿的一生,谁不想嫁个好人家呢?
听他们言说,柳静秋都知道这个表哥不是什么好人,若真有人被哄骗嫁过去,那就是被毁了一辈子。
而且这事是宁何氏做媒,到时候人家肯定会记恨他们,本来宁家就有些被村里人排挤,再发生这样的事,关系只会更差,在村里无地可容。
宁景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夫郎放心,我不会让娘做这种事。”
大不了到时候提前把这表哥的为人事迹传播出去,让各家未婚姑娘哥儿都提个醒,要是再不清醒,就不能怪他们了。
柳静秋得他承诺,也安心下来,连他也未察觉,短短两个月,他已经对宁景产生了信任。
他想起柳和宜母子上门的事,便把前段时间他和柳和宜母子接触的事告诉了宁景。
宁景微讶,想不到自己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夫郎背后还做了这种事,帮他从根源肃清流言。
“这事为夫还得谢谢夫郎啊,做得很好。”
柳静秋咬了下唇,白净的脸上有些羞赧,却努力做出平静如水的样子。
宁景笑了一下,如此说来,柳和宜母子是上门来向他道歉的,不告诉宁何氏,看来是想私下解决,不让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