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是商户,经营甚广,却连皇商的边儿都摸不到,可见京中无人,不管做何事都十分费力费神。
因此曲老爷对谢潇澜的上门很是重视,特意叮嘱家中人人都打起精神,就连二房那里都特意让人知会了一声。
曲府热闹异常,年轻的哥儿姐儿也都翘首以盼,想看看这位谢秀才到底是如何丰神俊朗,都能让曲老爷亲自接待。
桌前,人人都端坐着,唯有主桌上曲老爷旁边还有三个空余位置。
“禀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快进来!”
曲府雕梁画栋,谢潇澜和何意却并不惊叹,跟着进了后院,才知道曲家为拉拢谢潇澜当真废了力气。
曲老爷更是亲自迎接:“谢秀才果真年少有为,何大夫先前救治我儿鸩羽,今日自是也要好好感谢一番,快些请坐!”
谢潇澜牵着何意在预留的位置坐下,看见这么多人同吃同坐,他便能明白曲家暗藏的波动。
为表家庭和睦不分家,反而会引起龃龉。
曲老爷无所谓谢潇澜娶的是哥儿还是姐儿,只要对方日后飞黄腾达能庇护曲家,他就是奉上千两银都不为过,幸好今日他将二房的几个小子给打发了出去,否则给客人看笑话便不好了。
他笑着招呼谢潇澜用饭菜:“鸩羽向来爱结交狐朋狗友,不曾想这次却突然懂事识得了谢秀才,当真是长大了。”
曲鸩羽对他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给恶心到了,硬是灌了大口烈酒才压住那反胃的苗头,他微微笑并未多言。
见他如此配合,曲老爷说的更是起劲,聊着便将话题引到了科举考试上面。
“谢秀才这般天资,对此次秋闱想必是胸有成竹?”
谢潇澜更配合的谦虚一笑:“学生心中也十分忐忑,此次参考者佼佼者甚多,一切都要看结果才知晓。”
“就是说呢大伯!这来府城赶考的可不止谢潇澜一个!您又何必为他兴师动众?”
痞气十足的声音渐行渐近,何意借着机会将在场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同谢潇澜交换了眼神。
这曲家当真是乱。
说话的男子一脚踏进门,嗤笑:“咱们天河府城有数百镇,秀才更是不计其数,二哥带了位谢秀才大家觉得好,我便也请了位秀才,他当初可是案首,怎么也比这位谢秀才好些?”
这种比来比去的事,怕也只有这位二房的少爷觉得有趣,在其他人眼中实在幼稚的过分。
谢潇澜更是不将此放在心上,从县试到乡试的排名并不重要,考中便好,这些都是考书本上的基础知识,但往后的会试殿试可不同,那就不仅仅是学识考量了。
曲老爷没想到他会这般胡闹,立刻呵斥:“荒唐!明知府上宴请宾客,却还这般胡闹!给我回你房里休息!”
曲家二房都要靠着曲老爷吃饭,教训二房的孩子自然也没问题。
二房少爷根本不在意曲老爷态度如何,他自顾自的说着:“大伯可别厚此薄彼,我请来的可也是好学识的,若是你这谢秀才不曾考中,反而是我请来的考中了……今日之事想必对方也会心中有数。”
曲老爷就听不得这些,有些尴尬的看向谢潇澜:“谢秀才以为如何?”
他本就是为着给曲家找庇护才这般礼待谢潇澜,一想到还有其他可能自然不愿错过。
不等谢潇澜说话,曲鸩羽却先恼了:“今日本就是为了宴请谢秀才,若是四弟想请你带来的秀才,另择一日也不迟,你偏要带着人来蹭饭不成?”
“二哥这话说的把我当什么人了?”那少爷勾唇邪魅一笑,扭头叫人,“请钱秀才进来吧!”
凡是书生,样貌都不会差,这钱秀才则是油头粉面,看的何意生理性有些反胃,他忙吃了口辣菜压压。
如果不是要帮曲鸩羽,这会他和谢潇澜早就摔筷子走人了,有这样的二房,曲家要么分家要么塌,竟还妄想找人庇护,这般行径的少爷,就是天潢贵胄怕都是护不了一世。
钱秀才对着曲老爷虚虚拱了拱手:“学生多有叨扰,还望曲老爷别见怪。”
说罢又看向谢潇澜:“早就听闻谢兄盛名,如今终是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