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微微回头,随意瞥了一眼来人,而后目光在对方身后的侍女多看了一眼,“姑姑今日怎么有心情出来闲逛?”
“心不静,出来走走。”安宁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怎么,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有些伤春罢了。”
安宁扬唇,笑容意味不明,“是么?”
长平反问:“姑姑尚佛多年,四月又是不冷不热,姑姑为何心不静?”
安宁的笑容淡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长平,你的性子还是这么敏感,其实做人会很累的。”
“姑姑。”长平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刚从母后院里出来。”
安宁难免心软,对方的处境同她多年前很是相似,只是长平的身份没有她从前那么高罢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长平,萧才人都这么大岁数了,性子也难改。你既不得宠,也无兄弟扶持,日后行事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你好了,你母妃才能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好像只是不经意随口说了两句。可是长平这种心思重的人,却难免放在心上,“我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能怎么为自己考虑?嫁出去的公主,哪是这么好回来的?”
安宁微微侧头,心里有些模糊的想法,顺势提点道:“也许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将你父皇放在心上就好了。”
她起身,微微俯身,声音有些伤感:“长平,姑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日后有时间,多来看看姑姑吧。”
彼时,长平还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应下了。
一连几天下雨,细雨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是一种很潮湿的感觉。
这日,徐氏如同往常一般擦拭胡刀,而后放在枕下压着,撩起丝衾盖着,闭目凝神。只是不知怎么的,她迟迟进不了梦乡,感觉没睡多久就醒了,心里莫名有些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