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从掖庭宫出来的,但那里也分三六九等。像晴山这种通过采选进宫的宫女,地位自然居于上者;其次便是一些伺候先帝而不受宠的嫔妃,年老色衰,又无积蓄,但好在身家清白,日子还算过得去;最末等便是如云香这种,因罪没入宫庭的罪奴,很难翻身。
云香心里有点腻歪,她不是多么清高的人,只想得到重用摆脱困苦的日子。但晴山背靠家乡一位得势的内侍,在这府里也是头等的脸面,众人当初不敢与她争抢,因此她才在徐氏那里露了脸。可她心思不敬,做事敷衍,处事不公,早已惹了旁人的厌恶却而不自知。
她不想与其纠缠,只是目光盈盈,不一会眼眶就红了,小声道:“晴山阿姐,我也是没办法,家里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晴山比她大了十几岁,众人也知云香罪母身体不好,每月都要吃药,况她有了这番前程,旁人便下意识站在云香这边,劝道:“自从夫人生产,圣主来得次数多了一些,你不在夫人房中伺候,还不让云香伺候么?到时候若是主子怪罪下来,我们可保不住你?”
晴山冷笑,不合宜的话瞬间脱口而出:“她算哪门子夫人,是册封了还是膝下有子?”
本朝遵循旧制,只有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四个正一品的嫔妃可以被人称呼为夫人。徐氏不过是养在宫外的一个女郎,最多也就是个外室,能否接进宫中也是没有定数,便是生下的孩子也只是位女郎,她又有何资格称为夫人?
众人顿时不敢言语。
她们为何做事懒散,也是因为徐氏前途渺茫,连带着她们这些人都断了油水,除了月银很少有其它收入,因此只能多为自己打算一些,图些前程。
云香面色一冷,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不合年龄的戾气,“阿姐慎言。夫人之名,可是陛下亲口所说。”
她们为何唤徐氏为夫人,还不是圣人先喊的?
晴山撇了撇嘴,却是没有再说。
只是无礼之言,第二日便传到了徐氏耳中。
陈嬷嬷气得就要去撕碎晴山的嘴,只是碍于刘氏还在房中,便强压心中的怒火。“这小贱人,真是吃了一肚子响雷-胆大包天,还敢说主子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