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施新梅的神色明显一松,却又被她抓住了手腕。
“脉象仍是不太好,我给你带了药丸,一会儿吃些东西再吃两粒。”
施新梅的手腕和脸庞都带着脏污,图南却毫不在意,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看她的舌头:
“还是有些发烧,好在咽喉没有红肿,我带了件棉衣给你,虽然是半旧的也是重新拆洗过的,你别嫌弃。”
嫌弃?施新梅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又软又香的布面棉衣,虽然努力不想吓到旁人,还是忍不住手张开又合上,仿佛是只在冬天大雪封山之后突然看见了新鲜苹果的猴儿,以为太渴望太喜欢,反倒是畏足不前。
她瘦得皮骨相贴,还真有几分像猴子。
图南直接将一个小包袱塞到了她的怀里:
“你发了汗,身上的中衣和小衣多半也是穿不得了,我也都带了,你尽管都换上。”
施新梅看看面前这位姑娘,又看向那位“仙女娘子”,她刚要说什么,就见那“仙女娘子”立即用手指着她:
“你要是再谢我,这些东西我烧了都不给你!”
这一个上午,赵肃睿着实是受够了,之前这施新梅喊他一句“好菩萨”他还觉得受用,结果她一早上醒了就喊上了什么“俊俏娘子”,一会儿又是“仙女娘子”,一会儿又是“救苦救难好娘娘”。
赵肃睿,堂堂昭德帝,在西北两部眼里那都是能止小儿夜啼的煞神!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沈三废的皮囊里,旁人看了自己都是个柔弱可欺的女子,可是!可是!连他庄子上那些小丫头都知道得夸他英明神武,怎么这施新梅就这般的没有眼力界儿呢?
要不是想到是自己花了心思将这女子的病给抢了回来,赵肃睿早就不知道发作了多少回了,现在,他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把这施新梅再折腾出毛病来,他这一日一夜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