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有些纳罕,试探着往外唤了声儿,“二爷,可是回来了?”
夜风温柔,无人应答。
时锦停了一瞬,只觉自己怕是听岔了,便又掩了窗户,熄了灯火,自去歇息。
待得内室灯火尽暗,不远处的廊下方才显出一道身影来。
那身影极暗,一身墨色长衣几欲将他融入浓浓夜色当中。
齐墨璟眼眸下垂,一双捏着剑柄的手指节泛起惨淡的白来,强忍着长剑出鞘的冲动,他踱着细微的步子进了内室。
青色纱帐阻不住他的目光,剑尖轻挑,恰可见时锦一张素净白皙的脸于暗夜中生出些光辉来。
她便是顶着这张无辜纯良的脸,与他朝夕相对,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偏偏干着最无情的事儿。
长指勾起,虚虚于半空中做了个摩挲的动作,仿若他掌中捏着的,便是她那截欺霜赛雪的脖颈,只需轻轻一挫,便能了却所有牵绊。
他的目色痴迷又癫狂,那一瞬,他的心中有个声音一直鼓噪着,让他贴上去,贴上那羸弱的脖颈,然后……
然而,他的掌越贴越近之时,时锦一声儿嘤咛,打断了他所有繁杂思绪。
她仿若无意识般捏了他的掌,贴在自己温热的脸旁,近乎满足得喟叹一声儿,方才继续酣眠。
一时间,齐墨璟的手犹如火烧。
他近乎狼狈得抽回手来,不可置信得瞧着那只几欲断送她性命的掌,步伐不稳得匆匆逃离。
院中似是什么物件儿被踢翻的声儿响起,倏忽一瞬,又归于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