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中米粒不过十粒,颗颗分明却又带着残缺。应是旧日虫蛀的陈米。
她的动作极缓,仿若带了心事,又似珍惜般一小口一小口轻啜。
贺神医此时正拿着本医书瞧着,一转头便瞧见她污糟糟的外衣仿若在泥地里滚过一般。
他不由轻嗤,来时素白得像个仙女儿,不过几日,便成了田间的泥猴儿。
当下干巴巴咳了声儿,“那个泥猴儿!”
时锦仿若未闻。
他又重重咳嗽了几声,时锦可算抬起头来了,只是眼神中依然带着些迷茫,“神医可是不舒服?”
这话一问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怔。别人生病还有可能,贺神医……算了吧……不值当她这个小医女关心。
瞧这鹤发童颜、瞧这老当益壮,比之她自己还要壮实些。
她正要收回目光,贺神医却是抛给她一个指般大小的白玉葫芦瓷瓶。时锦赶忙接住,举着那瓷瓶儿打眼瞧了瞧,“这是什么?”
“毒药。”贺神医丢下书,翻个身要睡觉。
时锦掀开封口,凑到鼻尖嗅了嗅,槐花蜂蜜的香甜扑鼻而来。
她的眉眼顿时弯了弯,捏着瓷瓶的手珍而重之得把那小瓷瓶纳入怀中,“谢谢神医,您老人家一定福泽绵延、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