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他也这么傻。
和他最看不起的父亲一样。
她想和离,那就……和离吧,他想,遂她心愿,自己也可不再沉迷。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大雨滂沱,雪亮的锋芒透雨而出,突兀在眼前闪过,一柄利剑当空袭至,直直刺进他的心口。
清晨,阮柔陪阿娘做完早课,正在院子里散步,隔壁厢房的门打开,沈之砚从里走出来。
见他脸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青,阮柔上前关切问道:“昨夜没睡好么?”
沈之砚眼神空洞,落在妻子明媚的娇靥上,又似穿透而过,望着不知名的某处时空。
半晌,他唇边弯出一丝不错的笑纹,“寺里太安静,反而睡不惯,阿柔睡得好么?”
“挺好的。”阮柔回应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昨日在杏林的不欢而散,在她已单方面和解,轻快说道:“待会儿咱们用过斋饭,就回去吧。”
吃饭的时候,方苓看着融洽和睦的小两口,心头宽慰。
“吃过饭就早点动身,七日后我回去,谬神医也就该到了。”
她挟了一片素油焖笋到沈之砚碟中,“说起这个,还要多谢之砚,要不是你帮忙,不知猴年马月才找得着这位云踪不定的高人,她祖母年岁大了,怕是等不得。”
“阿娘。”阮柔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
祖母的身体,前世是在入冬开始不济的,太医来看过,说是寿数到了,天命如此。
阮柔更信人定胜天,阿娘这些年四处寻访名医,前世若能及早寻到谬神医,祖母无论如何,至少能熬过那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