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被送往忘川河畔,渡过奈何桥,我能否心甘情愿饮下孟婆汤?”
见不得时愿讲沉重的话题,顾知忧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滚落。
因为母亲的缘故,她最害怕谈及生离死别,时愿还偏说这样的话来戳她的心。
这个人怎么这样恶劣。
顾知忧就地取材,把眼泪往时愿肩窝蹭。米色的大衣沾了玉露的湿气,颜色变深变暗。
顾知忧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好像借助这般幼稚的行径,她就把时愿欺负回去了一样。
可实际上,时愿永远包容顾知忧的小性子,胡作非为的动作落在她眼里,可爱得不行。
时愿往后退了半步,捧着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温柔地用指腹给顾知忧擦去泪水。
心里叹谓,她还没说什么呢,顾小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话还没说完,不能半途而废,“我的答案是不甘心,她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时愿追着她眸子里的星光,寻找到冒险的勇气,“所以我不管不顾了,只想任性去赌一次,自负输赢。哪怕最后满盘皆输,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得到过一个津津乐道的身份,我当过她的女朋友,不是吗?”
时愿的腹稿里还有一段话,看顾知忧哭得像被雨淋湿的猫,索性吞进肚子里,不忍心让她更难过。
有点可惜,因为她自己觉得这话挺有丧系浪漫的风格,也许是受博尔赫斯诗集的影响。
——百年之后,我的墓志铭会这样写,睡在这里的人曾经拥抱过理想,葬于理想变成泡影的黎明。
时愿从外衣口袋摸出一张明信片,珍重地交到顾知忧手里,低眉浅笑:“不管是邮筒还是邮局,我都嫌它们慢,只好亲自递到你面前。”
今晚不停歇地说了好多话,嗓音变得喑哑,但配合缱绻的语句,也不乏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