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研两年,每回快要在孤寂压抑中撑不下去的时候,顾小姐就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有时,顾知忧会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着温柔安慰的话。有时,她又对她莞尔,接着送上红唇,亲亲她的脸颊。
时愿发誓,即使在梦里,她也没有半分逾矩和亵渎。
而当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顾知忧就突然不见了踪迹,一句话也没给时愿留下。
时愿在惘然中惊醒,手指抚上胸膛,刺痛的感觉带她回到人间。
仰望着纯白的天花板,她的心口像被车轮碾过。
真的很疼、很疼,疼到无法呼吸,疼到让她轻而易举区分了现实和梦境。
自从她回到上海,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太近的缘故,时愿再也没有梦到顾知忧。
是以,这一抬眸,算作久别重逢。时愿情难自已,第一次在“梦”中失了规矩。
时愿将脸埋进顾知忧的肩窝,汲取她的温度,又模仿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红唇轻吻她的脸颊。
不用顾及朋友的身份,不用考虑退缩的念头,她可以对着顾小姐疯狂地吐露心声。
“我好想你。”
既已逾闲荡检,索性放肆一回。
时愿准备吻上她的唇后,再温柔地捧着她的脸,向她告白——我爱你,我从高中起就爱你。
可是,怀里的人呼吸一滞,浑身僵住,偏偏没有给出如她预计的反应。
她在紧张。
时愿得出这个判断,瞬间从情动中冷静,从迷离中清醒。这不是梦里的顾小姐的状态。
她眯着眸仔细辨认,狭窄的空间似乎是跑车的后座,鼻尖微微耸动,身畔的人也散发着梦里没有的玫瑰香气。
所以,不是梦吗。
时愿的眼神逐渐空洞,心脏猛然坠入谷底,凉意在血液里流淌,蜷曲的手指僵硬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