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样的伤,别的夫妻只怕早就心疼抚慰,他却仍是同从前一样,不想告诉她的事,怎样都不会开口。连这笔直坐着的姿势,都这样拒人千里。
包扎完毕,殷弘自行披上干净寝衣,淡漠吩咐,“将血衣偷偷烧掉,不要让人看见。”
薛琼自然温顺答应,又听殷弘依旧用那冷漠的声音道,“我睡一会儿,辰时再叫我。别人问起,便说昨日公务繁忙,睡得晚了,这才起不来。”
薛琼犹豫道,“可今日还得入宫当值。”
殷弘道,“无碍,皇上知道。”
薛琼便不说了,殷弘沉默地缓缓躺到床上,脸色苍白却冷静。薛琼过去,细心地为他盖好薄被。殷弘皱眉想着自己的事,没有看她一眼。
等殷弘闭上眼睛,薛琼起身,幽幽烛火映照着她脸上的哀怨,一时间连婢女都心生沉重,寂静无语。
薛琼出神片刻,长长舒出一口气,吩咐婢女,“去小厨房将人遣开,随后我去烧衣。”
婢女恭顺地去了,薛琼在灶间亲自烧完了血衣和布条,又吩咐婢女悄悄给殷弘熬一道补血的药膳,这才回到房间。
担心房间仍有血腥味,薛琼又在錾花炉鼎里燃了一段熏香,这才轻轻躺在了殷弘身边。
南华院那边,柔嘉甫一回去,便被顾嬷嬷拉着哭了一场。
顾嬷嬷擦着眼泪,拉着柔嘉衣袖,上上下下看着她,“我的公主,还好你未受伤。若是伤着了,老身……老身便不活了……”
顾嬷嬷此生最伤心的事,便是当初柔嘉为救陈昱,几乎去了半条命。那么娇嫩雪白的女孩儿,伤得鲜血淋漓,还留下狰狞的疤……若不是先帝与太后倾国之力来救护她,只怕也没有如今这个活蹦乱跳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