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同僚议论过,大将军府的第二子,青楼女子所生,冷酷叛逆,没少将沉稳的殷烈气得跳脚;十八九岁了,却没有点自己的功业,天天待在家中无所事事;凭柔嘉的关系,封了个驸马都尉,却还没有走马上任,而且这本身是个没有实权的虚职……
这样的人,会很好么?比皇帝都好?
他迟疑问,“你和皇上……”
柔嘉压低了声音,浅淡一笑,“皇上心思不在我处。”
这半年薛怀文也听到了一点风声,可当真听女儿说出来,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明明之前好得仿佛难舍难分的一对璧人,怎么说变就变呢?
女儿情路坎坷,做父亲的本该忧心,但薛怀文见柔嘉神色安然,甚至还有一些轻松,并没有伤心的迹象,不由得又有些欣慰。
“珺儿长大啦!”皇上不想娶她便罢休,他们公府的长女权势富贵已是最盛,不稀罕那些形于外的东西,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说起来,嫁给她自己选的殷绪,当真会开心么?
见父亲眼中仍有明显的疑虑,柔嘉道,“等归宁那日,我将殷绪带来给父亲看看,等父亲熟识他,就知道他的好了。”
柔嘉如此说,也并不是单单维护殷绪。她想,殷府的诸人只怕靠不住,她还得为殷绪,寻一个稳妥的靠山。
薛怀文不愿拂逆柔嘉,何况婚事早就定下,圣旨都下了,他也不能如何。薛怀文心酸地一笑,“好,带他来看看。无论如何,别忘了镇国公府,永远会为你撑腰。”
柔嘉心中感动,轻笑道,“女儿记下了,多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