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华站在走廊的窗户边, 手上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看见程千舟从教室走出来, 他把电话递给他:“你妈妈打过来的。”
程千舟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我妈?”
他接过手机, 应了一声:“喂?”
“程程。”对方叫了一遍他的名字,程千舟能听出来,确实是秋舒的声音。
秋舒的声音很沉稳, 像是通知般跟程千舟说:“你奶奶走了。”
窗户被人打开一条缝, 但还是闷得不行。
程千舟伸手搭上窗沿, 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声音更加低沉了一些:“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没抢救过来。”秋舒说。
程千舟握手机的力度大了一些,指尖微微泛白:“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不用了。”秋舒说,“人已经被拉去火化了,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的咖啡厅,有些事想跟你说。”
“好。”
程千舟挂断电话后,松开紧握的手,指尖冰凉。他把手机还给贝德华,轻轻撵了一下食指骨节,说:“她在学校门口,我过去一躺。”
高中的男生个子长得是很快的,像春雨过后的竹笋般抽条,贝德华现在得仰着脑袋才能对上程千舟的视线。
他抿了抿唇,伸手在程千舟肩膀上拍了两下,点了点头表示允许。
虽然是班主任,但其实他也不太会劝人,更何况生死离别这种事,或早或晚都要经历,总要有一段伤心的时间,他觉得没必要去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