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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毛了边的白底证件照——她的证件照。

这张照片是她大三暑假在学校东门的小照相馆照的,求职专用。彼时所有的毕业生都穿着一样的正装,画着一样的妆容,露出生硬的笑容,别扭又面目模糊。

她曾把这张蹩脚的照片贴进一份又一份简历,发送给各大公司的hr邮箱。而等她顺利拿到offer,就嫌难看再没用过了。

所以,怎么会到他手里?

姚牧羊不敢细想,手忙脚乱把照片塞回口袋,却根本不记得它是从哪只口袋掉出来的。

来来回回放了几遍,都觉得不对头,她干脆装进自己兜里,把两件西装都挂了回去,又另外随便拿了两件。

后半夜都是离了大谱的梦,梦里池遂宁把她的简历扔到地上,说如此平庸的姿色也敢来应聘做他孩子的母亲。她怒把自己的照片贴在池遂宁脑门上,说给我五百万,不然我就赖在这儿不走。

一个整觉分成两截来睡,怎么也睡不踏实。今天要回事务所开会,她干脆早早起来,难得给自己画了个全妆。

后妈色口红一涂,立刻觉得底气足了不少——不好惹的人设已经立出去了,就得想办法撑住。

出门时,她把池遂宁的衣服放在门口,给他拍了张照发过去。

池遂宁的回复也是一张照片,是她点名要的那张,但比昨夜看到的清晰得多。

照片中,姚牧羊双臂拢在一起,护着面前的盘子,像只护食的小兽。池遂宁笑着看她,眉眼锋利的棱角弯曲成柔和的弧度,不知怎么,被她看出点宠溺的意味。

在她的记忆里,在遇见池遂宁以前,极少有这样与男人面对面吃饭的时候。年少时没有,长大后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