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母没有在房里摆亡夫的照片,但他的衣服、枕头、茶杯、眼镜都留在原处,和他生前并无二致。儿子曾想让她回粤城小住散散心,她却执意不肯——她来京城三十年,仍然不习惯这里干燥的气候,但这已是她的家。
池遂宁敲门进来,她已沏好了两杯茶。
“阿宁,我从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很担忧。你这些年一直为了风驰辛苦,没有自己的生活,我希望能有人陪你让你高兴,所以不计较她的条件出身。可是,她并不爱你。”
池遂宁拿起温热的茶盏,淡淡道:“我不介意。”
“婚姻不是开公司,有情义,再难也能甘之如饴,没有情义,风吹草动就一拍两散。你们两个差距这么大,我怕你会很辛苦。”
池遂宁轻轻转了转无名指的婚戒:“她会爱上我的。”
池母手托下巴望向窗外,露出少女才有的疑惑表情:“她到底哪里好?“”
池遂宁笑了:“我爸哪里好?”
“你爸爸又聪明又重感情,仪表堂堂有担当,当然处处都好。”
池遂宁笑了:“可阿公说他瞻前顾后,不解风情,还有一大堆麻烦亲戚,简直一无是处。”
池母抢走他的茶:“我不管了,你别后悔就行。”
姚牧羊一个人对着满桌子佳肴,却没了兴致。
池母和赵小山截然相反,温柔又天真,像是一辈子没受过委屈——对这样的长辈,她完全没有应对之策,若她趾高气扬些,自己也不用这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