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牧一直避讳着,阻止她去寻找神魂,就是担心回想起这些会觉得耻辱吗?

的确很羞耻。

她晃了晃脑袋,将卿卿我我的画面甩掉,面上有几分愧疚,“反复地、看不到尽头地,死在我的手里,你们恨我吗?”

“恨?”他笑了起来,眉眼有所放松 。

“我们四个死物,还会害怕再死几回吗?能成功接住赐下来的灵力,我们几只死物可都对这世间执念不浅。”

封寸又变幻成六角龙鱼,啪嗒啪嗒地,走到米竹身边趴着,声音通过意念入耳。

“殿下,我的执念已消,大仇得报。现在我会一直,一直跟着您。狐狸丢了狐骨,连我一招都接不住,况且他还隐瞒了咒——”

听到狐狸,米竹刷的一声站起。

她提溜起二尺长的六角龙鱼,打断了他的话,“水牧在哪?你把他怎么了!”

六角龙鱼在她手里扑腾,他还有话没说完!狐狸的大罪还没说完!

“殿下——”

“别喊我殿下!你把他怎么了?水牧到底在哪!”

米竹俯身抓了一把尸蝶的红色翅膀,在他面前晃荡,“说,水牧在哪?”

六角龙鱼的鱼眼开始有些混沌,封寸低哑的嗓音通过意念入耳,伴随着低笑声,“殿下,我现在很清醒,没犯瘾。”

少女动作一僵,貌似这样用食物逗狗,都有点可笑,何况这样用食物逗一只大妖。

一手丢下尸蝶翅膀,她嫌弃地搓了搓手,将封寸丢进红色尸蝶堆里。

六角龙鱼扒拉着尸蝶,从里面探出头来,“殿下,不管他死了没,都是他自找的。您愿意去寻,便去吧。”

……

四更天,月色朦胧。

牡丹城后的深谷里。

沙沙沙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深谷里回响,惊扰了禽鸟,惊扰了枝丫上的松鼠,红色浮光斑驳陆离,一点一点红光在谷底浮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