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米竹以为,他只是吴清风的狂热党,现在须得斟酌一下。

“吴公子,你早已知道,木翘不是凡人,对吧。”

话音刚落,吴清风唇上的弧度消失。

“水夫人说笑了,木翘不是人,又能是什么?”

坐在吴清风对面的男人一时有些凌乱,只是垂首盯着桌案,心里默念非礼勿听。

米竹不再客套,“先前,你谢绝我为木翘把脉,其实是担心我发现,他没有常人的体温,对吧?”

她不给他机会反驳,“你与木翘形影不离,关押期间更是共用一张床榻,他没有体温,你会不知道?”

“再者,一入冬,温度一降下来,木翘便整日卧在穿榻上,有时根本喊不醒,对吧?”

她步步紧逼,“在衙门大堂之上,你可是第一个相信我说的,舟舟有神明庇佑。”

“一个读儒学,习大道的才子,如此轻易动摇自己毕生所学,实在怪异。”

吴清风手中的茶杯没有茶水,他却攥得指尖发红,故作轻松。

“不管木翘如何,我都视他为挚友。”

一直非礼勿听的男人此时抬头,目光一错不错落在吴清风脸上,有些发愣。

少女的轻笑让他回神,又低着头,深情凝视桌案。

她檀口微张,深呼一口气,继续道,

“那么,利用木翘杀了韩清言,”

“利用挚友去杀旧友,便是对他的珍视?”

“木翘一个连杀人都不知道毁尸灭迹的妖,会舍得以自己的修为,去抵杀人的罪孽,大概便是因为你的手段。”

茶杯哐当落地,吴清风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反而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