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知道这通电话沈培林跟她东拉西扯的目的了,无非就是拖延她看到视频的时间。
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给他留下胆小畏事的印象,她一如既往地直接,“我看到了。”
沈培林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周旋比他想象地还要坦荡冷静,仿佛视频里的人是别人。
她甚至还有理智跟他分析原因,“是封文康干的,借展厅的视频把我推出去,再把这段早就准备好的视频放出来,他等的就是现在,借舆论的手把我从艺术中心拉下来。”
说到最后,沈培林听到一声饱含嘲讽的笑声,“天时地利人和,你女婿真的很能干。”
他张了张嘴,心头有无数个问题想问,甚至因为看不见那边的表情,光听周旋满不在乎的语气,他希望听到她告诉他那段视频是假的,是合成的。
但沈培林很清楚,沉重的愧疚感压地他透不过气来,只能迟缓地道:“对不起。”
周旋听罢顿了一秒,继而松散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是因为报复封文康才来西京的,你提供身份支撑,我提供能力,本质上就是一场交易,会有今天也是意料之中。”
在挂断电话前,她平静地说了最后一句: “我姓周,不姓沈。”
沈培林放下手机,整个人随这句话好似一条崩断的弹簧,脱力倒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悔恨的泪水。
当年沈艺音孤身回到西京后,沈培林并不知道她生了孩子,一门心思凝聚在为女儿摆脱过去的阴影,对她百依百顺,就连她要嫁给封文康,即使知道封文康不想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但他坚信有沈家在,沈艺音就不会受委屈。
可她的性子越来越骄纵,名下的股份、财产、房产,都填补给了封文康创业不说,甚至还想把沈家这么多年累积的基业也拱手让人。
每每不如意,就以死相逼,沈培林睁一只眼闭只一眼,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都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