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现在,平静地像一潭死水,往里面扔块石头,才回音似的泛起几圈空荡荡的涟漪。
他细心地往桌前扫了几眼,发现唐遇礼已然往后翻了一页,正垫在面前用来写字那张纸的边上,摆着厚厚一沓几乎半截指头宽的纸。
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字距相当的手抄内容,光看厚度,已经远远赶的上旁边用作参照的经书了。
他这是一次抄了一本?
王潮生错愕地瞪大了双眼,终于意识到那缕违和怪异感的源头来自哪儿了。
“你还有什么事?”唐遇礼淡淡道,骨节分明的手握捏着毛笔,青筋随着下笔的动作微微突起,显出几分削薄冷硬的力量感。
王潮生后知后觉地答道:“周旋姐让我帮她收拾画室,我今天正好有空,就随便来看看。”
话音一落,或者早在他开口那一刻,王潮生看见原本保持一贯流畅利落节奏的笔触,倏地收紧。
一笔浓重的墨痕浸进纸背,突兀地凝聚成一个和其他脉络相承的字体格格不入的黑点。
见他没有出声,王潮生继续道:“里头有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贵还是便宜,到时候当废品扔了就糟了,想麻烦你帮我看看。”
唐遇礼面不改色地重新移动毛笔,节奏回稳,提笔书写完最后一个字。
“她让你处理,是扔是留,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他又从桌角扯了张白纸铺平,自若沉稳的神情宛若刚才那段小插曲没有发生过。
唐遇礼再度握起毛笔,垂眼于一片空白的纸上,像是觉得被打扰了节奏,他顿了一下,“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