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不多得了。”
唐遇礼收回手,浓烈目光逐渐敛回,只剩一层平淡的笑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知是不是周旋的错觉,她总感觉唐遇礼今天格外放得开,差一点就能和她平分秋色了。
不过她懒得深究其后导致这一变化的原因,图个开心的目的达到了,剩下乱七八糟的反正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理由。
她不是个会被道德感约束反省自身的人,虽然一直生活在社会群体中,但周旋找不到任何归属感,她认为,用统一的规则约束多元的性格,本身就是一件抹杀人性的反人类行为。
当文明和礼貌都成了繁重的枷锁,道德何尝不是规训思想的囚笼。
最初接触唐遇礼,也是因为他身上那股从言行到举止受板正笼统教条极度克制的规则感的吸引,像一幅布满条条框框只有皮囊可看的画,什么地方该填什么颜色,都死死嵌套着同一种标准,从身到形几乎节制完善到变态的程度。
这样的人,本该落俗到泯然众人的程度,然而那副高不可攀的冷淡嘴脸,无论走到哪,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沉稳姿态。
很无趣,却莫名有种矛盾的性张力。
在国外待了十多年,周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和他一样这么死板无趣的人,忍不住对他压抑的本性感到好奇。
如果撕开覆盖在他身上随处可见的画布,会不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眼下,这是唯一让她感到乐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