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划拉擦地面的刹车声响起, 中控台屏幕闪烁着音乐噪点,节奏欢快激昂。
车子稳稳停在距离寺庙不远的偏门处。
周旋对上后视镜中男人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眸,利落开口,“下车, 你应该也不想被人看到和我厮混在一起, 青天白日, 被人误会对小唐僧师傅的清誉不好。”
唐遇礼静静盯着她,从酒店返程到此, 因为刚才那场争吵,两人不曾有过言语交流。
然而此刻,周旋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又擒出阴阳怪气的语调要让他下车。
他素来领教过她牙尖嘴利的嘴皮功夫,却不想昨晚的事情已经发生,她对自己的态度依旧如此冷情。
明知不该对此生出别样的情绪,但唐遇礼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细想。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已经失控一次, 理智的阀门松动, 再不似从前坚不可摧。
午后蝉鸣竭力叫嚣, 仿佛要挖空茧体最后一丝绵力,将车窗凿开一个大洞, 刺耳尖锐的声音一股脑灌进来, 令人原本挤压在闷热气流下的燥热心绪变得烦躁无比。
然而扑面的冷空气一打, 冰水一样浇灭发热的头脑,唐遇礼一瞬清明,他不能像个情绪化驱使行为的奴役, 变得敏感易怒。
唐遇礼转头打开车门, 什么也没说地下了车。
车子在他反手将车门关上的瞬间如离弦之箭迅捷驶了出去, 带起一地落叶轻浮地曳至半空,又在漩涡一般难以逃离的涟漪中重重将其抛在原地。
没有一片叶子回到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