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无法判断唐遇礼有没有看出来,但那并不重要,她将外套重新拢好,离开前歪头看了他一眼,“我不管你想说什么,省省吧,少管你不该管的事。”
门被人重重关上,唐遇礼站在猎猎晚风中,想起刚才从眼前一闪而过的蝴蝶纹身,两扇翅膀中间那段纹路怪异的蝶身,形状看似立体,但只要稍微换个角度,那一部分更像异于周围的一小块凸起。
开始还只是猜测,但是周旋的态度给了他准确的答案,那就是一道用高超技巧美化后的陈疤。
锁骨上方,于颈侧动脉平齐的位置。
一种熟练到刻入本能的分辨力让唐遇礼瞬间想到曾经夹杂着模拟和现实中看过无数遍的、只会在死人身上出现的割喉伤。
冷风削弱思绪的几秒恍惚间,他忽然想起周旋身上横亘伤疤的纹身是红色的,不是鲜艳的大红、也不是暗沉的深红,更像是血液流干后处在半凝结状态的血红。
仿佛将血凝状态的某一过程画面取景定格在了身上。
是艺术家追求极限残缺的完美所以不惜用身体作为承载物的扭曲与癫狂吗?
唐遇礼无法得知,他只知道,那只看似随时就要振翅而飞的蝴蝶,实则被禁锢了最重要的蝶身,再也飞不起来了。
回到房间,唐遇礼睡意全无,即使身体上已经感到疲惫不堪,但一闭上眼,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在门口看到周旋的画面。
他没有忘记在那次不欢而散的对话之后,决定和她分道扬镳的念头,到现在,他依旧是这么坚定地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