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懂怎么让他不上不下的同时,再毫不费力地令他感到难堪。
他想起了什么,平静问道:“我做了什么让你看不惯?”
周旋闻言眯眼打量他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居然会问她原因,一时稀奇,“没做什么,我就是单纯地看不惯你而已。就像刚才,只是一种需要发泄的冲动,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唐遇礼不解,他只知道她这是强盗逻辑,不足以让他信服,或者说他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他对人对事的缜密逻辑和无动于衷在这一刻仿佛骤然陷入了某种无厘头的怪圈,被一根看不见尽头的线牵引着,明明行走在既定的正确方向,他却总有种自己隐约偏离轨道的危机意识。
沉默片刻,他听见自己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你对接触的所有人说话做事全凭冲动?”
周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是百分百的笃定与确认,“通常情况,我只有在打人的时候才会产生冲动,但凡事总有例外,如果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非要罗列出一个名单,目前只有你。”
目前只有你,能让我无法克制这种冲动。
唐遇礼怔了怔,在周旋明明白白告诉他,她曾经不遗余力地揍过人,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他基本可以从她乖张性格推测出背后狰狞的全貌。
按理说,他应该为她无法自控的任性行为感到不满或摒弃,但他的注意力却无法掌控地集中在最后那句话。
甚至因为这句话心底一闪而过几丝微妙的快意。
完全忘了几分钟前他们剑拔弩张的紧绷气氛,以及内心压抑不住的怒火,遑论几日前,他眼高于顶时对人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疏离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