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上车的时候,大半重量都压在了右腿上。
她感觉到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沿着豁口两端扯开一道更长的口子,温热液体缓缓流下,伴随着细微剐肉般的刺痛。
将车窗降到最低,周旋用受伤那只脚猛踩油门。
声音在猎猎作响的风中有些轻细,“确实没什么意思。”
所幸因为底盘高的缘故,主副驾驶之间的缝隙在设计之初就严丝合缝地用材料阻断了,周旋两条腿完全隐没在间隙内,看不出任何异样。
疾风大剌剌灌进来,如同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周旋顿时清醒不少。
见她骤然恢复如常,唐遇礼始料不及,目光下意识在她身上停留地久了点。
通往山顶的路不同于山脚的水泥路面那么陡峭,寺庙单独出钱修缮过,加上周旋车速快,以往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减半压缩。
将车停到门口,周旋拨下锁扣,眼皮轻压遮住眸中情绪,整个人透着一股罕见的宁静。
“下车。”
她自觉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明显压着几分赶人的戾意。
空气静了一瞬。
车门打开又关上,直到人影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周旋才扯下安全带,双脚从染血的鞋子里挣脱出来。
她垂眼望着右脚那道剌开的口子,眼神暗了暗,倒不是有多痛,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脏兮兮地弄得到处都是,收拾起来麻烦。
四下无人,周旋将腿捋平径直放在旁边的位置上,勾过面前的抽纸盒,抽出几张纸动作熟练地厚叠成毛巾状。
另一只手扭身在背后摸出一瓶矿泉水,冷不丁回头,撞进一汪乌沉如墨的瞳眸深处。